六、江州司马(4/5)
堂。“荒缪。”欧阳戎微微摇头,把点卯名册随手丢在桌上。现在是十二月下旬,即将迎来元正、冬至的假期。按道理说,年底应该最忙的时候。结果现在倒好,江州大堂人都来不齐。欧阳戎最近经常怀疑自己是不是江州大堂唯一的“老实人”,嗯,就他是来任官办事的,其他人都是来江州旅居、游山玩水的。眼下,城内的大部分民生事务,都落在了欧阳戎的案头,堆积的高高的。除去浔阳渡市舶司管理贸易的肥差,其他事务大伙似乎都不太愿意干。或者说,想干的,官职不够,官职够的,不愿意干,也干不来。前者,便是江州大堂下面那些油滑小吏。后者,例如王冷然、元怀民这些或科举出生或高门荫官的读书士人。欧阳戎终于明白,当初江州济民仓的十几万石粮食,为何会被几只硕鼠愚公移山的搬空了。主打一个“无为而治”。江州府的“旅居官员们”对于浔阳城内的事务,似乎还没有那些外地聚来的精明商贾们热心呢。只不过这种无为怠政的情况,对于欧阳戎而言,似乎有益?一位愿意揽事、大揽特揽的江州长史,在浔阳城内自然权力极大,财政民生都在他的手里。特别是王冷然,似乎并不在意江州府的钱袋子落在欧阳戎手里。好像挺蠢的,但仔细一想,倒也正常。这种封建皇权的时代,在傲慢的勋贵士官们眼里,士农工商,商贾排最后,地位不及工匠,与戏子一样低下。什么钱袋子,那叫提款机。欧阳戎估摸着,在王冷然眼里,可能只要紧紧握住浔阳城与附近折冲府的兵权就行了。任何涉及枪杆子的事情,王冷然捂得严严实实,分毫不让欧阳戎沾,特别是浔阳王府附近的护卫,其实就与半监禁差不多,日日向王冷然禀告动向。欧阳戎轻笑一声,继续埋首案牍,提前给即将到来的铸佛之事,仔细算账。约莫一个时辰后,正午的钟声传来,欧阳戎放下了笔。“下午出城,选址去了……”他嘀咕一句,离开正堂。先是召来长随,一齐前往马棚,准备牵“冬梅”离开。欧阳戎刚来到马棚附近,脸色一怔。只见前方马棚内,有一个约莫二十七、八的绿服男子,正在围着“冬梅”转圈,不时伸手抚摸一下,一脸痴态,还跑去撅起屁股,更换马槽里的饲料。“冬梅”不耐避开,打了个响鼻,陡然两脚后蹬,吓得绿服官员后仰摔跤,从地上爬起身,扶正帽子,摸摸身上,长松口气。幸亏没被踹中,否则某人新上任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