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柴司·和居民同车?(1/5)
死寂寒气冻在皮肤里,冻慢了血流。好像只要任它去,放开手,就能渐渐融入空无一物的黑暗宇宙里。柴司睁开了眼睛。像往常一样,他醒来时,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。他一向精准的时间感,被寂静、寒凉与漆黑一起,扼断了呼吸。每一次入睡,就像死去一次。苏醒的过程,就像是不甘于死的本能,催他从空虚深渊里一点点往上爬;再次睁开眼睛时,依然没有一线光,能作为切开人世与黑渊的分界线。床单薄被从光裸皮肤上滑落下去,窸窣作响。房间温度一直被控制在55华氏度,不分冬夏;从欧洲运来的罗拉登卷帘配上遮光厚窗帘,可以隔绝几乎百分之百的光线,挡住大多户外热度。有时柴司想,他的坟墓,看着就像是卧室一样。在这一间光线、温度与声音都无法入侵的漆黑卧室里,他偶尔会梦见洛城高高的棕榈树与艳阳,但一次比一次遥远,一次比一次模糊。或许总有一天,会再也不能从梦里看见西海岸。他在漆黑中,摸到总是放在同一位置上的手机,翻过来轻轻一碰屏幕,十一月十九日刺进了眼睛里。……又到了这一天。柴司坐在床边,双肘撑在膝盖上,垂着头,静静坐了一会儿。残存的夜,从他后背上渐渐滑下去;面前,卷帘嗡嗡打开,阴霾天光染亮他的赤|裸身体。连今天的天气也很识趣应景,低沉云层下,阴雨连绵。每一年,他都知道今天去了也没有用,但他依然会将每一件无用功都做至极致。头发一丝不乱地梳向脑后,皮肤刮得干干净净,连古龙水也来自一只漆黑暗哑的瓶子。他穿上黑色衬衫,黑色西装,换上一块乌黑手表;周身上下的异色,唯有表盘上一长一短两根淡银指针,在黑暗里一下一下地走。每年今日都会送来的雪白花束,在他打开大门时,也一样在门口等候着他。车库里只剩一辆车了,还好,也是黑色。柴司在老地方停下车,一手撑伞,一手拎着花,一步步走向绿茵遍布的上坡。灰暗阴翳的天空下,草地与树林裹上一层沉暗,好像有昏黑烟雾从土壤里浮起,渗入了枝叶中。一块块墓碑静立在雨丝与暗绿中,遥遥看着柴司走过。他在同样的拐弯处,看见了熟悉的几辆车,和凯家的私人保镖。一个保镖举着伞,站在原地远远朝他一点头,叫了声:“门罗先生。”柴司明白他的意思。同样的事情,已经至少上演了十几次,就像一场排练过太多次的舞,他知道自己该在何处停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