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降表(3/10)
授。”章越道:“陛下,臣请为陛下说个渔樵故事。一日渔夫与樵夫在山林间相遇。”“樵夫问渔夫,鱼可钩否?”“渔夫答,可。”“钩非饵可乎?”“不可。”“樵夫问道,钓鱼非钩也,而是饵也。可知鱼利食而见害,人吃鱼而受利,为什么其利同也,其害相异也?”“渔夫对樵夫道,你只看到我食鱼得利,鱼因食而得害,却看不到,我既食鱼得害,鱼因食而得利。”“樵夫问这话怎么讲?”“渔夫道,你只知鱼终日得食为利,又安知鱼终日不得食为害?我整日在此钓鱼以得鱼为利,若钓不到鱼,则以失鱼为害啊。”“鱼终日不得食,则饿死,若鱼儿觅食,就有以饵丧命之害。”“陛下,是食是饵,其中如何分辨?是否将劝鱼食者,皆视为忠臣,而劝鱼视饵者,皆视为奸臣呢?”天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。章越与天子对话不过是短短瞬间,但宋用臣已是将韦州涂成了大宋的炎炎朱色。现在往北再涂顺州。此乃过了惟精山,已是抵至黄河了,离兴庆府已不足两百里。章越看着宋用臣涂色心道,自己毕生的功业,终究也化作了地图色块。章越看着感慨道:“陛下,了却君王天下事,赢得身前身后名,此乃臣毕生之夙愿。”“今灵州已下,臣是当功成身退了。”官家道:“卿家怎言如此,万万不可再有此话。”章越如今也是担心,身位越高,功名越大,此乃从古至今的取祸之道,所以必须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。到这个位置,做人就是要假一点,在天子面前表现出自己随时可以交出大权的样子。千万不要等到事情不可挽回时才说这话,那时就晚了。章越再三谦让,官家忙岔开话题道:“卿家方才之言怎讲?”章越重新调整语序道:“陛下,此乃臣读安乐先生(邵雍)的渔樵问对有所得。”“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,利生于害。”“有利则必有害,有害则……未必有利。”天子徐徐点头,他听过邵雍的名字,他是程颐和司马光都很推崇的人,之前程颐说他见过天下能不杂之人,除了司马光外,还有一个邵雍。不过天子不免有些先入为主。不喜欢司马光,也连带到他的朋友。章越道:“大臣们进言都是在尽自己的责任。古往今来只有明君方辨利害,而庸主则喜论对错。”“先帝在时,司马光反对变法,王安石力主新政,二人却都是忠臣。”“不可轻易将过错推诿给臣下啊。”天子道:“此言有理,这位邵雍多有人称赞,